第20章
  胤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露馅了,当下视线四处乱飞,讪讪道:“昨日我问过太医,太医说无妨。”
  许是觉得这样太心虚,他又板正了身子,看着齐布琛故作镇定:“爷的身体,爷心里有数,你过于谨慎了。”
  齐布琛就微微嘟嘴、垂下头,一副伤心失落的样子。
  胤禛立刻就后悔自己话说重了,只能补救道:“咳,当然,爷也知道你是为了爷的身体好。”
  但他说完齐布琛却一言不发,只垂着头拿起笔,默默的开始抄书。
  她这副样子叫胤禛心里有些发慌,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又看到一边伺候的松影,皱眉吩咐道:“去跟苏培盛说,让他把爷的书拿过来。”
  松影下意识看了一眼齐布琛,见她没反应,只能心里嘀咕着出去了。
  胤禛下了榻,装模作样的踱步到齐布琛身边,咳嗽了一声。
  齐布琛没反应。
  转到另一边,又咳嗽了一声。
  还是没反应。
  胤禛就去看齐布琛手上的动作,刚好看见她在写‘俭’字的最后一横,嘴里下意识的就秃噜出一句:“不是才说过,这一横拉到最后要再轻点一下的。”
  他话音刚落,就见齐布琛‘啪’的一声将毛笔拍在桌子上,墨点飞满了整张纸,有几点甚至溅到了他们俩的身上。
  齐布琛‘腾’的起身,闷闷的说了一句:“不写了!”就哒哒哒的*走了。
  胤禛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懵在原地,直到去传话的松影回来:“爷,福晋呢?”
  胤禛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是:还从来没有人敢在爷面前这么发脾气!
  除了皇阿玛。
  “欸,这是怎么了?”走进来的松影发现了桌上的一片狼藉。
  怎么了?你们主子敢跟爷发脾气了!
  胤禛心里呵呵:“你们主子没拿稳笔,回屋更衣了。”
  松影狐疑的看着桌上的痕迹,没拿稳会摔成这样吗?
  “爷,您身上好像也溅到了,奴婢去叫苏公公。”
  “等......”
  胤禛的等等还没说完,松影哧溜就没影了。
  跟你们主子一样属兔子的吗?跑那么快!
  连个问话的机会都不给!
  不是胆小吗?不是害怕吗?摔笔的时候可一点都没看出来,哼,都是惯的!
  爷不就说了那么一句,至于吗!
  ......
  不会真生气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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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求问,媳妇儿生气了该怎么哄?急!在线等!
  第21章 哄你就是帮你写作业
  胤禛皱着眉在东厢房里转了几圈,思量着该拿齐布琛怎么办。还没思量个结果出来,苏培盛就颠颠的跑来了。
  “爷,可要回房更衣?”
  胤禛脚步一顿,想着先回正屋,看看那人在干什么也好,就颔首‘嗯’了一声,往出走。
  进了正厅,却发现西侧屋子静悄悄的,也听不见说话声。
  苏培盛见胤禛立进了正厅就不动了,有些不解:“爷?”
  胤禛回神,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东间,等换好了衣裳再出来,西间却还是悄无声息的样子。
  苏培盛这才算看出来了,自家主子是念着福晋呢,就上前道:“奴才去问问?”
  胤禛瞥他一眼,想了想,然后一抬下巴,示意他去。
  苏培盛踏着不轻不重的脚步,进了西次间,袖手站着,没一会儿就见里间的帘子掀开,宝珠轻手轻脚的出来了。
  苏培盛连忙上前,往里使了个眼色,轻声道:“爷叫我来问福晋呢?”
  “歇下了。”宝珠不知道小书房的事,听到四阿哥关心自家福晋,还有些高兴,“刚刚回来,说忽然有些头疼,要躺一躺。”
  “头疼?”苏培盛赶忙担忧道,“怎么也不说,该叫太医来瞧瞧的。”
  “我也说呢。”宝珠赞同道,“只福晋不让,说是多吹了会儿风,歇一歇就好了。”
  苏培盛也只好作罢:“那劳烦姑娘好好照看着,我去禀爷了。”
  又轻手轻脚的出去,发现自家爷就维持着刚才站在原地的姿势没变过,当下心里就犯嘀咕,站着干嘛呢?坐下等不好吗?
  “回爷,福晋说是吹了风头有些疼,如今要躺着歇一歇。”
  胤禛闻言,神色就有些奇怪:“头疼?那还不去请太医来看看。”
  苏培盛就为难:“福晋不让呢,说不是大问题,歇一会子就好了。”
  胤禛默了。
  所以,这是在表达,她生气了,还被气的头疼了?
  嘿,可真是恶人先告状!到底是谁脾气大了跟爷都敢尥蹶子?爷还没气呢你倒是先气上了!
  胤禛心里冷哼一声,一甩袍子,出去了。
  爷惯得你!
  ......
  东厢小书房。
  苏培盛立在案桌边,干着他的老本行,磨墨。
  头虽然低着,余光却老是不由自主地在他家主子笔下流出的一个个字上流连。
  “夫人之所以克圣者,莫严于养气德性,以修其身......”
  这几句话他以往并没有看过,但今日他知道了,这是徐皇后所著《内训》之言。
  是的,他的主子,大清的皇四阿哥,爱新觉罗胤禛,正在手抄《内训》。
  不仅如此,相比于以往四阿哥游龙走凤般的书写速度,今日的他书写可谓龟速,且笔下的字,一个个七倒八歪、毫无骨架,让苏培盛看了都不忍卒视。
  苏培盛心想,若是自家主子这笔字叫皇上看见了,只怕就不是跪奉先殿那般简单了。
  不过这字......
  苏培盛的余光又不由自主的看向摆在案桌西北角的那摞纸,那是福晋这几天抄写的成果。
  ......嗯,很像,足以以假乱真了。
  胤禛捏着笔,只觉得从他开始描红以来,写字从来没有这么难过,慢腾腾的不说,主要要控制自己违背身体多年来养成的条件反射,可是费了大力。抄了两张,他就不得不停下来,揉揉自己的手腕。
  苏培盛放下手中研磨的墨琔:“爷,奴才给您捏捏?”
  “不必。”胤禛蹙着眉,心里却在想,以往没看过,没想到这内训说的还挺有道理,养德修身、慎言谨行,何止女子需要做,天下人不都该如此么?
  一开始不习惯,不过抄着抄着胤禛就手熟了,比齐布琛蜗牛似的速度不知道好多少,最后不知不觉间,胤禛竟将一整本《内训》抄完了。
  在胤禛默默抄书的时候,齐布琛正睡得天昏地暗。本来她只是打算小作一下,来验验和胤禛感情的培养进度,以作后续的调整。谁知道躺床上没多久,就睡得人事不省。
  她是被宝珠叫醒的:“福晋,福晋,福晋,未时了,该起了。”
  齐布琛迷迷糊糊的打个呵欠,眼皮还没睁开呢,就往起爬:“我睡了多久?”
  “快两个时辰了。”宝珠细心的扶着她下床,替她穿衣。
  宝环则端了水进来,湿了帕子给她醒神。
  齐布琛逐渐清醒,却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时不时还一抽一抽的疼,让她不由皱眉。
  宝环察觉到她的异状:“可是水凉了?”
  “没有。”齐布琛摆摆手,“就是头有些疼。”之前是借口,这会儿却是真疼了。
  宝珠讶异:“还疼呢?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
  “不妨事。”齐布琛摇头,她估计自己是睡多了,“已经好了许多。”
  收拾完后齐布琛便到了正屋,问守着门的宫女:“爷呢?”
  “爷一直在东厢房呢,苏公公在里头伺候着。”
  齐布琛便以为他是在看书,就有些嘀咕,这算什么反应?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生气?就算如今感情培养的还不到哄的地步,那也该问一声吧,再不至于,难道也不生气么?毕竟也算是被甩了脸子啊。
  宝珠这时想起自己还没跟福晋汇报,就道:“福晋刚躺下的时候,苏公公就奉命来问了,知道您头疼还说要请太医,奴婢依您的意思给阻了。”
  齐布琛听了,才晓得人家早给出反应了,只是这反应不好分析啊。没生气也没担心,只是平平淡淡的问一声,看着就像是因为规矩而客气一声,并不包含什么情绪的样子。
  没有情绪,一般来说都是对这个人无感,持忽略态度的,最多算是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所以说,她这阵子的功夫全白瞎咯?
  啧,从小缺爱的小屁孩真难攻略!
  ......
  正在以代笔‘写作业’来含蓄表达‘道歉’行为的胤禛。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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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为什么骂我小屁孩!爷明明是真汉子!委屈,想哭QAQ
  ps:这两天总是半夜四点就自己醒了,头秃。不知道是不是被必须要四点起床上学的四爷诅咒了orz...
  今天就是2018年的最后一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