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是她最纯粹的善意救了他。
  可是...
  “可是,朕享受着你的善意,却又排斥你对其他人散发善意,是朕太过自私,就因为嫉妒,就想要抹杀你的善良...”
  江映梨的心脏有些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陛下从不说直白的情话,但每次这样对她剖白心迹的时候,江映梨总能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其中蕴藏着的深沉爱意。
  爱一个人,才会患得患失,才会生出诸般贪嗔痴怨。
  “陛下就是好,无论陛下做什么,在嫔妾眼中,都是最好的,世上无人能及陛下。”
  萧承澜垂着眼帘,凝眸望着江映梨,指尖抚上她的眉眼,指腹之下,每一次眼睫颤动,都好像让他的心脏也同频地跳动着。
  他难以自持地吻上江映梨的眉心,又从眼尾辗转而下,温热的唇划过晕染开泪痕的脸颊,最后落在那柔软的唇瓣上。
  几番反复啄吻,喘息与心跳都清晰可闻,江映梨听到萧承澜意乱情迷的低语。
  “那你喜欢陛下吗,嗯?”
  “喜欢,喜欢陛下…最喜欢了…”
  萧承澜鼻尖蹭着她的脸,划出暧昧的痕迹,唇齿间话语缱绻暧昧。
  “朕也喜欢你,阿梨…朕只喜欢你。”
  江映梨心跳漏了一拍似的。
  陛下终于将喜欢她说出口了。
  她就知道,只要她说很多次喜欢陛下,陛下一定会学会说喜欢她的。
  江映梨四肢似柔软的藤蔓,寻找自己可以攀附的依托,紧紧地攀着萧承澜。
  她眼睫还残存着湿意,泪光点点的眸子看着他,目光柔软得似覆了一层柔纱的月光。
  “陛下…陛下…”她喃喃地唤他。
  “嗯。”
  “还要听陛下说喜欢嫔妾。”
  “喜欢你。”
  “还要…”
  “喜欢你……”
  话语淹没在唇齿间……
  江映梨觉得,这个吻简直太磨人了。
  不似情欲烧灼时那样急切,也不似亲密相拥时那样温柔,而是一寸寸地,反复厮磨,反复侵占……
  江映梨把萧承澜的衣襟攥得皱皱巴巴的,白皙的皮肤上,薄红从脸颊蔓延到脖颈,整个人如同初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换气。”
  间隙间,萧承澜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江映梨都晕头转向有些缺氧了,也没忘记为自己辩解。
  “都吻过无数次了,嫔妾哪里是不会换气…”
  咫尺之间,萧承澜垂眸瞧着她,眼里笑意散漫又炙热,明知顾问道:“那是怎么了?”
  江映梨声音闷闷地:“陛下太凶了,追着亲……”
  萧承澜勾起唇角,笑了两声,打横抱起她。
  “还有更凶的。”
  江映梨被放在榻上时都没怎么反应过来,这毕竟这是白天啊。
  直到萧承澜扔了她的绣鞋,一把抽走了她的腰带……
  “陛下!”江映梨大惊失色,红着脸嗫嚅道:“这是…这是白天啊…”
  “朕不管。”
  ……
  第123章 格外粘人
  江映梨最后开始庆幸,幸好下午还有大臣等着觐见,不然闹起来没完没了。
  陛下今天格外粘人呢。
  好喜欢。
  不过,陛下向来严以律己,今日又为她破戒了。
  江映梨心里有一点小小的愧疚。
  不过她相信,这等小事,影响不了陛下做明君。
  江映梨懒洋洋地趴在锦帐里看萧承澜穿戴。
  方才还放浪形骸的人不一会儿又变成冷峻严肃的陛下了。
  江映梨在被子里支着脑袋笑了笑。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陛下不做陛下时什么样儿。
  正好衣冠,萧承澜挥退服侍的宫人,撩开锦帐,坐在榻沿,朝江映梨伸手。
  “过来。”
  江映梨就穿了个肚兜从被子里钻出来,乖乖跪坐在萧承面前。
  萧承澜吻了吻她的额头。
  “朕走了。”
  江映梨牵住他的袖子。
  “陛下晚上会来吗?”
  萧承澜轻笑:“你说呢?朕不来你这儿,还能去哪儿?”
  “嫔妾是怕耽误一上午,陛下晚上会很忙嘛。”
  “朕以后都不会再忙到没有时间陪你了。”
  萧承澜指腹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神色严肃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尤其是,过了这几日,朕陪你的时间,会更多的。”
  江映梨瞧着他的神色,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有些不安地问道:“这几日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萧承澜安抚般地揉揉她乱糟糟的头发,语气柔和下来:“罢了,本不想告诉你的,又怕你胡思乱想。还记得沈婕妤的身孕吗?”
  江映梨点头,“嗯嗯,嫔妾记得!”
  “朕命人查过,那假孕药,也曾经在父皇的后宫出现过,只不过药方被毁掉了,想来是曾经的惠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为了消灭证据做出的举动。章太医复原了药方,发现制出的药药效将近两月,且,他今日把沈婕妤的脉,的确发现喜脉的症状不明显了。”
  江映梨思索了一会儿,既然脉象不明显了,那就说明,揭穿沈婕妤假孕的时机要来了。
  沈婕妤这一胎,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按照下药之人的思路,这个节骨点上揭穿沈婕妤假孕,沈婕妤和沈家必然都会被重重处罚,就算陛下愿意留她性命,那么多盯着这一胎的大臣也不会放过。
  一人一封折子,沈婕妤必被参死,沈大人轻则被贬,重则革职流放。
  江映梨仔细一想觉得还挺可怕的。
  若一个正常承宠的嫔妃,有了各种怀孕的症状,也确确实实被把出了喜脉,这谁能往假孕那儿想?
  被众星捧月,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却骤然被指出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关键自己都没地儿说理去就要被降罪处死了。
  幸好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这还真是多亏了陛下洁身自好了,也真是可惜了有些人煞费一番苦心了。
  见江映梨思绪深深的,萧承澜指节轻刮的她的鼻尖,“你若是不想凑这个‘假孕’的热闹,这几日就称病吧,朕会处理好一切。”
  江映梨很快地摇了摇头,“不要,这个热闹嫔妾还是要瞧瞧的。”
  “随你,不过这两日小心行事。”萧承澜起身,又说了一遍:“朕真的走了。”
  两个人方才狠狠折腾一番,江映梨身子疲乏,想好好睡一觉,于是跪坐在榻上点头,准备目送萧承澜出殿后躺下补觉。
  萧承澜看她这样子,好像没一点儿不舍得,又不甘心地俯身亲了亲她。
  “晚上,等着朕。”
  江映梨咧开嘴笑,“知道啦,陛下今日怎么这么粘人?”
  “你不粘人?方才谁问朕晚上来不来的。”萧承澜笑着说。
  “嗯嗯嗯!都粘人,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粘在一起。”江映梨调笑道。
  萧承澜顺着她的玩笑话思索了片刻,敛眸掩去眼里的遗憾,淡声道:“可是这样是不行的。朕走了。”
  江映梨深知不能再说什么了,免得真要难舍难分个没完。
  “好,嫔妾恭送陛下。”
  萧承澜眼神又从头到尾扫了她一眼,这才头也不回地出了殿。
  下午的后宫就开始洋溢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柔福宫的事情平息了,但宋妃娘娘被撤职和禁足,以后去谁那儿开晨会一刻没消息,众人一刻都不得安心。
  按理说大家心知肚明该轮到宋妃娘娘下一位的苏昭仪,可大家还是不由得期盼能有奇迹出现。
  比如说,宁修仪。
  如果是宁修仪娘娘掌管宫权,这后宫从此就好起来了。
  第一,修仪娘娘得宠,谁也不惧,又和苏昭仪结了梁子,可以压制苏昭仪。
  第二,修仪娘娘心软,若有事儿,去央求一下娘娘,娘娘说不定能帮忙。
  傍晚,长庆宫中,福万全叫人把怀玉带了上来。
  怀玉上午受了刑,虽上了药,但一时半会见效没那么快,被带到殿中时,伤口又渗出了血。
  他趴在地上咳嗽,萧承澜看着他后背瘦骨嶙峋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
  “你恨朕吗?”萧承澜问。
  怀玉摇头。
  萧承澜嘴角出现讽刺的笑,“你既然不恨朕,也不该恨宋婉言,你算计她,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泄愤,着实可笑。”
  怀玉无可辩解,也嘲弄似地笑了自己一声。
  “陛下说得没错,奴才也觉得可笑。可是一想到,奴才与宋妃娘娘那样的人,原该是门当户对的,若谢家没有那场变故,奴才与她本该是青梅竹马,但是再见却是云泥之别,如何不恨,如何不憾。”
  这段话里深深的怨愤萧承澜并没有耐心体会,但他听到了刺耳的字眼,冷嗤了一声。
  “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有什么意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