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她说呢!
  方夫人原来是怕惹上变态。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谢莺眠说,“飞雪楼的弟子还没走,她被我藏在了湖心小筑那间房子屏风后面的一个格子里。”
  “等会儿找个合适的机会,你让扶墨将她带过来。”
  “额,我忘了,扶墨不行。”
  “还是让金面具大哥来吧。”
  门口的扶墨虎躯一震。
  他听到了什么?
  他不行!
  男人怎么能被人说不行?
  就算是王妃娘娘也不能说他不行。
  扶墨非常礼貌地推开门,行了礼,义正辞严:“王妃娘娘我没有不行。”
  “我年纪轻轻的,很行。”
  谢莺眠:?
  好端端的,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她想了想,或许是缠丝毒让扶墨留下了心理阴影。
  “你不用担心,解缠丝毒的时候,我特意避开你和扶风的关键位置。”
  “你们的身体不会受影响的。”
  “不过,年轻人压力大,熬夜多,力不从心也正常,我给你开一点虎虎药,保证你服用之后一夜三次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
  扶墨脸都涨红了。
  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要什么一夜三次,要什么生龙活虎?
  虎虎药又是什么东西?
  名字听起来就不怎么正经。
  “我不是,我没有。”扶墨说,“我才不吃虎虎药,我不需要虎虎药。”
  “我就是听着你们说我不行,我替自己证明,我很行。”
  “啊不是。”
  重点偏了。
  重点不是他不行,是他要解释自己很行。
  扶墨尴尬到脚趾扣地:“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那个不行,我可以,哎,反正就是,我已经将飞雪楼弟子带回来了。”
  谢莺眠愣了一下。
  旋即,恍然大悟。
  原来此不行非彼不行。
  “行。”她对尴尬到想要钻地缝的扶墨说,“辛苦了,麻烦你将闻觉夏带到我丫头们那里。”
  扶墨红着脸逃离。
  谢莺眠看着扶墨跌跌撞撞离开的样子,声音悠长:“看不出来,你这侍卫外表冷酷,内里是个搞笑人设。”
  虞凌夜轻笑。
  扶墨这小子终于开始原形毕露了。
  好好一个二货,非要整天学他故作高深,学他冷酷面瘫。
  学来学去学了个四不像,每每看着尴尬极了。
  “这才是真正的扶墨,高冷寡言都是他装的。”虞凌夜道。
  谢莺眠:“原来如此。”
  虞凌夜道:“有关刁羽死在你手中一事,我需要跟你商议一下。”
  谢莺眠扬眉:“跟我商议?”
  虞凌夜道:“刁羽失踪这半年,绝命宫又出现了一位新的宫主。”
  “那位新宫主,行事风格与刁羽截然不同。”
  “在短短一个月之内,他收服了绝命宫那些穷凶极恶之辈,手段比刁羽更狠辣,行踪也更加隐秘,六刑司至今未能知晓新任宫主的真面目。”
  “我们对新宫主知之甚少,不知他会不会为刁羽报仇。”
  “故而,为了你和飞雪楼弟子的安全,杀掉刁羽这一功劳,我们需要按在别人头上。”
  谢莺眠毫不在意。
  她巴不得离这些恩恩怨怨远一点。
  “你看着安排就行,我不想沾上麻烦事。”
  说起麻烦事,谢莺眠想起太后可能要召唤她入宫的事。
  止疼丸失效后,她浑身上下无力。
  若是太后召见,她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
  “你在担心太后召唤?”虞凌夜问。
  谢莺眠惊讶:“你怎么知道?你有读心术?”
  虞凌夜笑道:“没有,只是恰好要对你说起此事。”
  “本王醒来的消息已传出去。”
  “绝命宫宫主潜伏在凌王府半年之久的事也传了出去。”
  “太后暂时不会召唤我们进宫。”
  谢莺眠不解。
  这跟太后召唤有什么关系?
  虞凌夜解释道:“绝命宫宫主半年前潜入凌王府。”
  “我昏迷恰好是在半年前。”
  “绝命宫宫主暴露时,又是我醒来时。”
  “太后一向与凌王府不对付,太后想除掉我们母子已经摆到了明面上。”
  “我昏迷后,许多人猜测是太后动的手。”
  “若太后在这个时候召唤我们进宫,等于坐实了这个传闻,六刑司就有借口对太后展开调查。”
  “太后是个聪明人,她不会轻举妄动。”
  第70章 :沈听肆到来
  谢莺眠听完,感叹一声:“我明白了。”
  “争权夺势,相互残杀,皇室还是一如既往腥风血雨。”
  虞凌夜道:“哦?”
  谢莺眠:“历史书上写满了吃人。”
  “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斗争,历史书上简单的一句话,放在现实中可能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皇室的斗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确切地说,权利的斗争,只要有人就不会停止。”
  “多可笑啊。”谢莺眠想起那些枉死的队友,嘲讽道,“就算这些人只能聚集在一个小小的基地苟延残喘,明天或许会死,他们依旧在勾心斗角,相互排挤。”
  话题有点偏。
  谢莺眠及时扯回来。
  “我就是有感而发,随口吐槽,你不要当真。”
  “总之,太后不召唤我进宫正好,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虞凌夜目光幽幽。
  小小的基地,是指的庄子吗?
  庄子上的人也相互排挤,勾心斗角?
  她一个被谢家放弃的孤女,活在那种地方,应该很艰难吧。
  “六刑司的司尊,功夫是不是很厉害?”谢莺眠问了另外的问题。
  虞凌夜语气莫名夹杂了些许危险:“你打听这些作何?”
  谢莺眠道:“你知道的,我自小在庄子上长大,对上京的权贵们一无所知。”
  她其实对六刑司没兴趣。
  她感兴趣的是六刑司的掌权大太监。
  像这种刑狱部门的大太监,都有些变态成分在里面。
  她想见识见识,这司尊大太监有多变态,才能将方夫人那种滚刀肉吓成那样。
  “之前,他功夫是极高。”虞凌夜说。
  “之前?”
  “他受了重伤,身体有残缺,功夫无法发挥出来。”
  “哦?他没找到合适的功法?”
  “算是吧。”
  谢莺眠想,可能这个时代还没有葵花宝典之类的武功秘籍。
  如果有葵花宝典这种适合太监练习的绝世功法,那位司殿大人定能更进一步。
  “那真是可惜了。”她道。
  虞凌夜听到“可惜”两个字,恍惚了一阵。
  从沈听肆受伤后,他听到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可惜。
  沈听肆出身高贵,长相俊美,武功高强,才华横溢,断案能力极强,是当之无愧的上京第一贵公子。
  成为残废后,这些溢美之词成了他的枷锁。
  人人都说沈听肆可惜。
  一开始,人们多是抱着惋惜之情。
  到后来,“可惜”这两个字被说的太多了,成了他的专属笑柄。
  怕人有,笑人无。
  权贵也好,市井小人也好,人性如斯。
  流言之下,那个玉树兰芝,如星如月的贵公子,也逐渐变成阴郁暴躁,人人惧怕的六刑司司殿。
  与那些明显带着嘲讽的“可惜”不一样,谢莺眠这声“可惜”是真情实意的。
  想起谢莺眠所提过的缠丝能接断臂。
  虞凌夜说道:“若你见了他,能不能为他诊断治?”
  谢莺眠闭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回道:“不能。”
  “别处或许可以,那个位置不一样。”
  “那里结构非常复杂,想要复原的可能性太小了。”
  “若是新切的,保留着新鲜的或许还有机会,像他这种早就切掉的,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当个大太监也挺好的,有权有钱,除了不能生孩子,其他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儿女都是债,无债一身轻,不生也罢。”
  虞凌夜听得一脸黑线。
  “你误会了,沈听肆不是太监,他身体残缺不是太监那种残缺。”
  “他伤的是双臂。”
  “你说过将缠丝毒的毒性去掉可以接断臂。”
  “他断臂三年,身体状况不是太好,你若见了他,是不是可以判断出他适合不适合接臂?”
  谢莺眠久久没有回音。
  虞凌夜才注意到,谢莺眠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前一刻还在说个不停的人下一刻已酣睡,虞凌夜颇无语。
  他给谢莺眠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