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刑侦) 第93节
  赵专员拿过来一看,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什么,“这是补充的域名!”
  康兆一愣,接着赵专员赶紧把这串数字补充进那串不完整的链接中,接着他再次点开网页,但等了半天后页面仍然显示无法加载。康兆见状忙说:“代理!代理vpn打开!”
  听到康兆声音后赵专员便快速打开了代理,接着他开始一项一项筛选ip落地地址,最终选定到美国但的ip时,这个网页终于成功加载,显示出了一张列表,列表里面标注的全是数字,总共有三十多项。
  康兆一看,疑惑地凑近去看,发出疑问:“这是什么?不是暗网?”
  赵专员看着那张列表好久,他把鼠标移到数字上面,发现这些数字全部显示可以点击,接着他随便点进了一个数字,但是里面的内容却是空白。赵专员看着空白的内容表,突然想起备忘录上的另一行字,他慢慢把目光转向了那部战术电台,他问道:“你们确定现场没有别的usb密钥是吗?”
  康兆侧目看着他,说道:“这……我不确定,可能还要二次勘察现场再找找,或许可能有?”
  可赵专员等不到他们第二次勘查现场,他低着头思考了几秒钟,随后站起来伸手把那部战术电台拖到面前,搬起来左右查看。康兆瞧他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刚要开口说明,赵专员就从电台背部的线槽里拽出一条usb接口,这让两个人当场愣住。
  “usb?”康兆看着那个接口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他赶紧说:“连到电脑上试试?”
  说着,赵专员已经把那条线扯出来链接到了已经打开网页的电脑上,战术电台上的灯忽明忽暗,没有人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赵专员仍然回到电脑前,刷新网页后重新点击了随机数字,这一次加载出来的页面不再是空白页,而是一条条标注着数字的频道。
  康兆彻底愣住,他看着这些列表的条目只觉得眼花缭乱,他再次发出自己的疑问:“我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多,能点开看看吗?”
  “从文件名后缀来看像是音频,但好像不太一样。”赵专员随便点开一条,接着一道混杂着电流的声音就从战术电台的对讲机发出来。
  “已进入目标建筑范围,距离目标人质五十米,原地待命,完毕。”
  赵专员没听出什么来,但康兆却认出了这声音的来源,他激动地伸出手指着战术电台,好半天才说道:“这是……这是闻般予的声音!”
  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代表着什么,赵专员猛然回头看着康兆,焦急地求证:“闻般予的声音?你确定吗?”
  康兆一拍巴掌,随即笃定地说道:“没有错!虽然语气比现在正经得多,但这绝对是闻老板的声音!”
  这是闻斓的声音,那么这部战术电台就是闻斓的,或者准确点说,这是十三年前那场案子里用过的电台。赵专员立刻查看电台上的编码,确认了这是来自云川的东西,这下更加证实了康兆的话。赵专员当机立断,立刻决定把这些频道的录音全听一遍,“找几个人过来做好记录,把这些录音的内容是什么全部记下来!还有,找一台录音设备,转录一遍所有的频道!”
  东方晔开着车来到了提前联系好的殡仪馆,到了地方以后东方晔直接把车交给工作人员,由他们直接拉去焚化炉进行火化。卢芳提前在这里等着,看见东方晔后她走过来,亲眼见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开车带走了遗体。
  卢芳拍了拍他的背,看见东方晔目光追随着车离去,她问道:“骨灰盒买好了吗?”
  东方晔点了点头,并不说话。卢芳走过来帮东方晔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拍了拍他的手说:“等火化出来,葬到北山陵园去吧。”
  东方晔听着回头看向卢芳,接着垂眸说道:“妈,他不是烈士,埋不进北山陵园。”
  “我已经问过了,北山不只有烈士墓,也有普通的墓园,不过价格高些。”卢芳说道,“花钱就能解决的事不叫事,更何况小闻也是为了保护你手下的警察才牺牲的,怎么会没资格躺进北山陵园呢。”
  卢芳一片苦心,她本就经受过这种分别,如今看到东方晔再一次面对挚爱离世,她也没忍住垂泪。她低下头来忍了忍,还是抬起手抹掉了没掉下来的眼泪,东方晔偏头看着卢芳,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安慰她说:“不急。碑什么时候都可以立,我想先带回家放着,等过几天……过几天再说。”
  听到东方晔这么说,卢芳哪里还会再劝,只看见东方晔没有像她似的死去活来就足够了,她点着头叹了口气,说道:“也好,带他回家吧,他还没在家里住多久呢。”
  东方晔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卢芳,直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喊,母子俩才互相搀扶着来到等候区内。东方晔让卢芳坐在椅子上,他自己走到了殡仪馆的办公区,接着他就看见负责火化的工作人员正在愁眉苦脸,等见到东方晔来了,他才赶紧跑过来说:“东方先生,是这样的,那个遗体……好像有些问题。”
  “我知道。不用操心,按照流程办理吧。”东方晔说道。
  听到东方晔这么说,几个工作人员对视一眼,也就不再担心,随后他们拿出文件交给东方晔签名,接着就带他来到骨灰盒暂存处,把那个骨灰盒交给了东方晔,“既然您知道情况,我们也就不再多说了。这位老板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视频我也看过,我相信他的为人,也希望你们警方能够尽快破案,还他一个清白。”
  东方晔手里的笔一顿,接着他把文件还了回去,说道:“谢谢,他要是知道一定会高兴的。”
  工作人员抿着嘴叹了口气,接着他又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交到了东方晔面前,他说:“这是我们把遗体推进焚化炉前从遗体身上找到的东西,我觉得应该交给您。”
  东方晔一愣,他伸手接过那个东西,捏起来仔细看了一眼。那是一个u盘,表面已经被烧黑了,但整体仍然完好。东方晔按捺住了心里的疑惑,脸上只表露出几秒空白,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片刻后他把u盘收起来,对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谢谢。”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的他此刻竟也有些伤感,最后他只说出了那句最常说的话:“请节哀。”
  最后东方晔抱着骨灰盒走出办公区,卢芳还在原地等候,她看见骨灰盒时脚下一顿,接着她站了起来,看着那骨灰盒有些发愣。东方晔看出卢芳眼中的哀伤,他抬手挡住了骨灰盒,隔绝了卢芳哀伤的视线,轻轻说道:“回去吧。”
  卢芳点下头,转身和东方晔一起走出殡仪馆,打车回到了那个老小区中。
  单元楼内今天很安静,没有了往日孩童的吵闹,东方晔就像平常回家一样,开了门后便换鞋走进自己的卧室,把骨灰盒搁在了房间地桌子上。接着他坐在床边,盯着那骨灰盒发呆。
  卢芳走进来并没有跟着东方晔进入他的卧室,她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东方晔。
  东方晔坐在房间里长长地呼了口气,接着他拿出了殡仪馆工作人员交给他的u盘放在手里慢慢摩挲,他不禁思考着,闻斓会给他留下什么东西呢?是他后续的去向,还是他留下的证据?
  东方晔看着u盘陷入沉思,他替闻斓收拾好了后续的事情,但闻斓究竟想要做什么,他没有头绪。东方晔闭上眼睛,手里的动作却未曾停下。然而没过多久,东方晔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打断了他的沉思,东方晔捏着u盘,另一只手掏出了手机,发现竟是杜雁青给他打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会儿后才接通:“杜局。”
  “你手里的后事处理完了吗?”杜雁青问。
  “处理完了。”东方晔垂眸回答,随后他问道:“怎么了?”
  杜雁青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才说:“你们之前送去监狱关着的班普手下,有人来劫狱救走了他。”
  听到这句话,东方晔摩挲的手指终于停下来,杜雁青话说得很清楚,没有任何歧义,他把这句话从脑子里杂糅了一遍,随即问道:“是谁?”
  “邢一升。”杜雁青说。
  东方晔的手瞬间捏紧,但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发现这个说法有点不对。他今天刚得到消息,邢一升袭警后逃跑,如果邢一升计划劫狱救走了监狱里的人,那么邢一升一定会避开这些主要交通干道,他又怎么会被警察抓住,并且还有机会袭警?
  想到这儿,东方晔问道:“你们怎么能确定是邢一升?”
  “据监狱狱警交代,来劫走人的家伙冒用了闻般予的警察身份,那个时候闻般予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还来劫狱?”杜雁青说出自己的判断,他继续说:“邢一升和班普的关系不浅,很有可能来替班普捞人。”
  这是杜雁青基于闻斓已死的前提下做出的推断,这很合理,如果是东方晔自己按照逆向思维来推断,他也会怀疑到邢一升头上,但问题就在这儿——闻斓没有死,他只是失踪了,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
  因此在东方晔心里,劫狱的这个人就不一定是邢一升,有极大的可能就是闻斓本人。
  一个想法逐渐在东方晔脑中成型:闻斓有可能替班普救了人,潜回了云川!
  东方晔立刻站起来,他把那个u盘揣进口袋里,转身就往卧室外面走,“在哪个监狱?我马上过去!”
  卢芳看见东方晔接着电话冲出来,赶紧站起来抓住了他。杜雁青则是说道:“闽州市第三监狱。你不用过来了,监控我们都看过了,压根看不到正面。”
  “我要去确认一眼。”东方晔异常坚持,他被卢芳拉着,站在门口和杜雁青说:“我现在马上过去。”
  “你去哪儿啊?”卢芳拉着他问道。
  听见卢芳的声音,东方晔挂掉电话,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妈,今天你先回养老院吧,我突然有点事要马上去处理一下。不用担心我,我会和杜局一起的。”
  还不等卢芳说出什么,东方晔就换了鞋冲出屋子,快步走下楼梯,单元楼内只剩下跨步声回荡,卢芳追到门口时,早已看不见东方晔的影子。
  第136章
  邢一升如约来到宽川大桥上,他特意找了个附近没有监控的地方把车直接停到了应急车道上,接着他就翻过高速围栏,沿着一旁的山坡一路往山脚下走去。邢一升下坡的同时还不忘把手机掏出来关机,接着拔出电话卡,用力掰成两半,随手丢进了脚边的灌木丛中。
  邢一升下坡走到一半,他终于看见山下不远处的路上停着一辆越野,梭温正站在车头旁抽着烟。邢一升赶紧加快了脚步冲向越野车,山脚的灌木树枝和枯叶粘在他白色的制服衬衫上,看起来有几分狼狈。梭温听到动静便转过头来,看见的正是一身狼狈的邢一升。
  看见梭温,邢一升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他扯着嗓子冲梭温大叫:“赶紧走!警察就在后面!”
  梭温偏着脑袋,等到邢一升靠近越野自己拉开车门坐上去,他才丢掉手里的烟屁股,接着他招手唤回在路旁盯梢的手下,和邢一升挤进了同一辆车中。
  “走。”梭温说着缅甸语命令手下开车离开,随着一声发动机的轰鸣,越野车飞扬起土路上的灰尘,不徐不疾地离开了桥下。
  邢一升坐在座位上,终于腾出闲心来摘掉粘在身上的枯枝树叶,他发出愤怒又不满的声音骂道:“妈的,该死的交警,该死的闽州!我真是折了十八年的寿才会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一早就说过杀掉闻般予铲除后患,姓宋的居然还拦着我?草他八辈祖宗!”
  梭温抱着双臂偏头看向窗外,但听见邢一升骂出脏话他发自内心觉得可乐,因为邢一升这样自诩文雅的人连生气都是面带微笑的,现在这副狼狈样坐在车里骂骂咧咧的样子实在有违他先前建立起来的形象。
  捡完身上的枯枝,发泄完了心中的怒火,邢一升才终于问梭温:“你们老板还在云川境内?”
  “当然。”梭温收回了窗外的目光,抬着脸正视前方,他回以带着奇怪口音的中文:“他的宠物还没找回来。”
  听到这个,邢一升这才想起他去闽州还没找到颂帕的线索,他抿着嘴沉默了片刻,接着问道:“他还要在云川呆多久?”
  “最起码找到颂帕吧。”梭温偏头看着他,而后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邢主任大言不惭地说要帮我们老板找人,到最后竟然落得这样一副狼狈模样,恐怕你在闽州的这段时间压根就没闲心去打听吧。”
  梭温一语戳中邢一升,他一改先前愤愤不平的情绪,此刻终于安静下来,车里的气氛还有几分尴尬。梭温向来不怕尴尬,他还是很乐意看见邢一升吃瘪的模样,于是他说:“不过这件事也不用你操心了,我们老板找了别人去做。”
  梭温的语气里带着调侃,但邢一升还听出了些许不屑,他侧目看着梭温问道:“别人?你们老板在闽州还有人手?”
  然而梭温并不答话,他冷笑了一声,接着再次把目光转向窗外,十分冷漠又生硬地结束了这个话题。邢一升敏锐地察觉到梭温并不想谈及此人,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充满怨恨,眼神狠戾到像是要生吞吃人。邢一升内心虽然对梭温的态度不满,但目前他还需要梭温护送保证安全,见梭温对这件事闭口不谈,邢一升也就知趣的没有追问,更没有嘲讽。
  沿着无名小路开出去将近一个半小时后,一幢隐藏在山林中的房屋出现在了前方,山下的路口大门处有人拿着枪在把守,看到梭温的车驶来后,两个人打开了铁门,让出一条通往山上的路。
  沿着上山路开了又有几分钟,一幢平层便出现在眼前,越野车停在了平层门前,邢一升和梭温走下车,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门内。邢一升跟着梭温来到右边的一个房间,当门一打开他便看见了站在背对着他们的沙发前方的颂帕,他弯着腰正在干什么。
  梭温走进去,站在了沙发背后,站定后背起手说:“老板,邢一升到了。”
  “辛苦你了,没被条子追上来吧?”班普看都不看他,伸手摸了摸颂帕的侧脸让他起来。
  “没有。”梭温规矩地回答道。
  接着班普站起来,他穿着西装马甲衬衫配西装裤,整个人看起来精英许多。他回过头来看着邢一升,满脸堆笑道:“邢先生,一路上奔波辛苦了。颂帕,找一套干净衣服给邢先生换上。”
  “好的,老板。”颂帕站起来放下手里的酒杯,接着他瞄了一眼邢一升,接着含笑说道:“邢先生,请你在这儿稍坐片刻,我马上把衣服拿过来。”
  邢一升惊恐地看着颂帕,来的路上梭温分明说过这家伙还不知去向,现在他却活生生地站在这里,班普另找的帮手动作是否太迅速了些?他是从哪儿找到颂帕的?
  “坐吧,邢先生。”班普伸手邀请邢一升入座,他说道:“接下来还有些话,我得和你们商讨商讨。”
  邢一升捕捉到一些字眼,他立刻就意识到今天来这儿不止有自己,加上之前怎么都打不通的电话,邢一升下意识的以为班普把宋常务请了过来,他刚要开口质问,一旁卫生间的门被打开,闻斓穿着一身便装,脚踩一双战斗靴走出来。
  邢一升看见他时当场愣住,连呼吸都忘记。而闻斓甩掉手上的水走出来,余光看见了一个穿着制服衬衫的人站在门前,当他抬起头来看清楚是谁时,他发出一声冷笑:“哼,你把我按在这儿就是为了和他见一面?莫非你想解决他却不好自己动手,所以准备让我替你灭口是吗?”
  邢一升此时此刻终于开始觉得恐惧,他的呼吸变得紊乱,眼神颤颤巍巍地看向班普,开口质问道:“班普,你什么意思?”
  而班普丝毫不在意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他依然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等到颂帕拿着干净衣裳回来时,他才坐在正中主位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位素来积怨已久,互相看不顺眼,都想要置对方于死地。不过今天我把你们请过来不是来算账的,我是来谋求合作的。不如你们两位冰释前嫌,坐下来听我说一说好不好?”
  闻斓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不羁的二郎腿,压根不看邢一升一眼。而班普投来真诚的视线,他开口说道:“颂帕,先带邢先生去隔壁把衣服换下来吧。”
  颂帕点下头,他站在邢一升侧后方轻声说道:“邢先生,请你跟我来吧。”
  然而邢一升没动,他死死盯着眼中无他的闻斓,随后拒绝了颂帕的提议:“不用了,一身衣服而已,有什么要紧的?”
  见邢一升拒绝,颂帕像班普投去了目光询问意见,而班普见邢一升不愿接受他的好意,他也没再强求,抬起手冲颂帕挥了挥,让他不用再管。
  自闻斓出现那一刻起,邢一升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没有移开,闻斓当然是察觉到邢一升落到自己身上这十分在意的目光,不过他并没有给予回应。气氛已到冰点,邢一升终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所以,班普老板,你和闻般予算计好了要演这一出戏,把我架到这么高的位置上来让闽州警方通缉我吗?”
  而班普一笑,解释道:“我说过了,和我没有关系,这是你们两个之间的私人恩怨。”
  邢一升能听出班普没说假话,所以他再次以怨毒的眼神看向闻斓,这一次闻斓给出了正面回应,他笑了一声后说道:“怎么样,邢组长?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闻斓故意叫了邢一升十三年前的职位称呼,这对邢一升来说完全就是贴脸羞辱,他气得捏紧拳头,双肩颤抖不能自控。班普则是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化,伸出手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峙,他说道:“好了两位,我说了今天不是来清算的。邢先生,能否请你先坐下来,咱们心平气和地说几句话吗?”
  班普虽然带着笑,但语气里的话威胁已经很明显了,邢一升虽然内心气愤,但他也明白现在就把场面闹得太难看,他恐怕真的没命活着走出这栋房子。权衡利弊之后,邢一升坐在了班普的左手边、闻斓的对面。
  见邢一升配合,班普总算是得以进入正题,他开口说道:“两位既然都愿意配合,那我就直说了。鉴于前几个月在闽州闹出的那些乱子,我已经损失了一批货和两千万现金。闽州境内有些东西需要运出来处理销毁,还有一些工人,也需要带出来。”
  闻斓听后歪着脑袋看向班普,有些意外地问道:“你在闽州还有厂子?”
  “当然,这还要多亏了汪涛。”班普笑道。
  听到汪涛的名姓,闻斓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他一早就猜到了汪涛和班普的合作关系不会太浅,听见班普承认也没有多意外。而梭温的反应就比较明显,他冷笑了一声,看着闻斓说道:“我听说这家伙被闽州的条子抓住了,亏我们那么帮衬他,结果还是废物一个。”
  闻斓从梭温的语气里听出不满,似乎是冲自己来的,他抬眸看了梭温一眼,并未发话。
  班普并未否认梭温的话,不如说他允许梭温开口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说道:“我在闽州能联系上的人手不多,虽然剩下几个小鱼小虾,但都是些不成气候的。闻队长在闽州生活了十几年,应该对闽州周边的情况很熟悉吧?”
  闻斓看着他,直白地问道:“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