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咳咳咳
  你整天都在混些什么?余承昌狠踢了她一脚,瞪着她恶狠狠问道。
  
  我把你养这么大,供你吃喝,供你学习各种乐器,舞蹈,武术就是让你这么报答我的?啊?
  余勒瞪着他,看着余承昌拿来烟灰缸对着她额头砸了上去,血霎时喷涌出来,顺着她细长的睫毛滴落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抓住萧珂顺的心这么难吗?啊?我把公司联姻的任务交代在你身上,你就整夜泡在酒吧混吃等死?他妈的
  操
  她就像个鼹鼠,蜷缩在地上任他拳打脚踢。
  这个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萧珂顺都和别的女人跑了,你他妈做什么吃的?你以前不是跟他很好的吗?要不是你在外乱搞,他怎么可能会丢下你?让你跟着他服侍好他把他哄开心了这么难吗?啊?
  余勒睁着涣散的眸子,看着渐渐模糊的吊灯和天花板。
  好累。
  好疼。
  像忍受凌迟一般。
  余承昌踢打了二十来分钟,渐渐踢累了,就坐倒在身后的沙发上大口喘着气,我他妈就好像跟一个死人在说话,你和你那个妈一样,一个都不识好歹。
  余勒呆滞地躺在地上,她不哭也不抚摸脸上的痛楚,正如余承昌所言,她确实是个死人,她的死期同她母亲一样,定格在去年夏天,而这个宽广空旷的房子,是压抑她日复一日的棺材。
  她闭上眼睛,想着就这样睡过去好了,就这样休息一阵子好了。
  第4章
  咚咚咚
  厚重的皮鞋踩在寂寥冷清的地板上,一双笔直的腿慢慢向余勒靠近过来,何诚蹲下身,一双空洞的眸子冷清地扫着她的轮廓。
  滴嗒嗒。
  挂钟发出急着赶走时间的声音,在这样一种压抑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瘆人。余承昌已经走了,他大多数的时间不住在这里,今夜也只是急匆匆赶回来教训余勒一顿。
  何诚看了多年,父女俩每次见面,都是以暴力告终。
  因为没人处理伤口的缘故,余勒头上的血已经流到地板上,何诚见着心里发紧,但对此却早已是见怪不怪,他拿起随身携带的针具,在给余勒简单进行消毒处理后,麻利地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也许睡着了,疼痛能减轻些。他不是医生,这些年也为余勒学过不少,几乎余勒每次挨打后,伤口都是他来处理。
  清理、消毒、擦药、包扎
  余勒躺在地板上睡得安详,何诚处理完之后也不急着将她抱回卧室,他甚至席地而坐,用尖锐空洞的眸子盯着她,盯了好大片刻,又整来一块热毛巾,开始给她擦着胳膊、腿,再到脸、下巴、脖子
  何诚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脏莫名跳的很快,这些微弱的声音在这间压抑的房子里,清晰的像是野兽在吼叫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在理智崩溃的最后一秒,何诚一声大吼,将毛巾扔向两米外的地方,他瞪着余勒,喉咙越来越饥渴。
  不能
  不能。
  不能碰她。
  我帮你处理了伤口。何诚将余勒打横抱起来,脱口而出的这些话不知是对谁说,你今天好好睡一觉,不要每次都这副样子出现在我面前,万一哪天我把持不住,你可就真的惨了。
  要忍住。
  一个余承昌够她崩溃了,他暂时还不能刺激她的神经。
  可余勒是个强势的女人,他最爱的就是她弱小无助,遍体鳞伤的样子。
  于是余承昌越是蹂|躏她,何诚的灵魂就一半在心疼,一半在兴奋。
  
  时间转瞬即逝,等到余勒白天醒来时,一切都已过去,她没见到何诚豺狼虎豹的眼神,她见到的依旧是那一身正装西服,戴着框架眼镜的沉稳青年。
  青年敲了敲卧室的门,得了余勒允准才有条不紊地走进她的房间,何诚进来的时候,余勒正碰着一杯热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什么事?
  何诚正视着余勒的背影愣了几秒,而后缓缓开口道:是关于萧珂顺的事。
  他的事?
  嗯。
  
  见余勒沉默,何诚继续道:你叫我派人查他,现在也查到了不少,我已经把邮件都发给你了,有时间抽空看看。
  知道了。
  不等何诚出去余勒就打开了笔记本,第一个点开的就是相册,那是一些萧珂顺的私下生活照。
  照片里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男人,男人轮廓分明,长相英气大方,他怀中揽着一位娇小可爱的女人,两人笑得甜滋滋的,甜蜜的活像刚新婚不久的夫妇。
  余勒面无表情地向下翻着,而后面几张与第一张无所不同,几乎全是两人的恩爱照片。
  这是萧公子的现女友,叫姚文彤,她父亲是做宝石生意的,听说萧家暗地里意向和姚家联姻
  
  传言两人很恩爱,最近刚从巴厘岛度假回来。
  余勒敲击着键盘,对此不做任何回应。
  余姐。
  我没事。
  余勒关掉笔记本,走到窗台边点了一支烟,她猛吸了一大口,而后对着窗外吐了一圈白雾。
  你不会还以为我在为这人渣生气吧?
  何诚不做回答。
  我的心早在去年夏天就死了,我怀疑我真是眼瞎,以前竟然那么认真地去喜欢他。
  那你所做的一切是
  何诚不相信,她叫他调查萧珂顺不是想要留住他。因为余勒以前的样子,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以前的余勒,百依百顺,什么听话认命的事都干过,她和萧珂顺表面上很恩爱,但只有何诚知道她是这段感情的奴隶。
  最终萧珂顺丢下了奴隶,在余勒最低谷的时期。而后他无缝衔接,身边又多了个去巴厘岛度假的情人。
  余勒站在窗前,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微笑,香烟已经燃到根部,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烫意。
  讨债。余勒一字一顿道:把从前我受过的,从他身上一点一滴,千倍百倍的讨回来。
  
  夜里十一点整。又到了歌舞升平的时间点。
  唐筱含坐在吧台上,照常等着余勒,她的眼神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游离,等了许久却丝毫不见余勒的身影。她看了看手表,反射性地皱紧了眉头,这要是往常,余勒早就进入状态玩得风风火火了。
  可今夜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她给余勒打了通电话,余勒说已经在路上了,让她先等等。
  唐筱含点开微信,在联系人这一例翻看着,斟酌了半天,终于点开了穆思琦的头像。她和穆思琦高中时一直不和,联系方式还是毕业那天加的,两人高中三年见了面都是绕道走,谁也一副看不起谁的样子。
  成人礼那天,也是她们的毕业典礼,唐筱含特地去要了穆思琦微信,两人什么话也没讲,就这么默契地加上了,之后的日子谁也没有找过谁,就这么静静地在列表里躺着。
  唐筱含:今天晚上老地方,不见不散。
  过了两分钟。
  唐筱含:余勒也会来。
  她不知穆思琦会不会赴约,不过没关系,就算以前在学习那些方面她处处比不上她,但关于余勒,她一定要教穆思琦认清现实。
  总有一件事是穆思琦办不到的,那就是得到余勒的真心。
  她要让她知道,她处心积虑得不到的人她轻易就能得到。
  
  余勒来的很快,几乎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她今日没穿短裙,只穿了一身套装,将新伤遮挡得恰到好处。即便多做遮掩,脸上厚重的纱布却诚实提醒着她受伤了这个事实。
  唐筱含在老远处朝她挥挥手:余姐。
  余勒点点头,踱着悠然的步子走过来。
  你的脸怎么了?受伤了?
  没事,昨天走夜路摔的。
  她并不想让唐筱含这些人知道她家里的事,因此他们对她的家境也是一概不知,到现在还以为余勒是富贵人家在外花天酒地的小姐,过着无忧无虑,潇洒自在的日子。
  于是唐筱含敏感地撇撇嘴,语气也带着点醋意:我看是昨天晚上和那个穆思琦玩太大,摔得吧!
  怎么?吃醋了?
  你说呢?唐筱含娇嗔地哼了一声,傲娇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再这样下去,你就不怕我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