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听她这么说,穆思琦不笑了,她一脸忧伤地推开余勒,变脸变得极快,在离她一米远处站定。
  看来是我高估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了。她说完自嘲一笑,我以为你对我跟那些女人不同,原来我也是你想丢就能丢的人。
  眼泪流的恰到好处,余勒觉得她脑子坏了才会感受到穆思琦那滴眼泪的悲凉。
  可恶。
  绿茶才不会真正的忧伤呢。
  穆思琦不哭都有种梨花带雨的错觉,更别说再添加眼泪了,那滴泪顺着眼眶流下来,令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余勒痴愣了片刻,觉得自己暂且还不能这么过分。
  既然都是出来玩儿的,就该有点自知之明,这次的事我暂时不追究你,要是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对我身边的人动手,那就称早滚吧。
  说起来,你也是我池塘里的一条鱼而已,不要太过自以为是了。
  霓虹灯照亮脚下,余勒越过穆思琦往前方走去,穆思琦在原地垂着脑袋,长发散落下来遮挡住她的眉眼,看不出她脸上的情绪。
  再抬头时,又是一脸微笑无害的模样。
  那我们就走着瞧。
  
  两人在荣汝大道默默走着,一路上谁也没再开口说话,道上偶尔有汽车驶过,天空中繁星点点,显得冷清又好看,直到这条大道走到了尽头,余勒才开始问她。
  你怎么办?回家么?
  穆思琦抬头看了看星空,不想回。
  那学校呢?
  这么晚了,回不去了。
  余勒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试探性地问了句,那你想跟我开个房?
  嗯。
  余勒属实被她的直白惊到了。
  不过她倒无所谓,对她而言,猎物更主动就再好不过了。
  那就走吧,前面就有家星级酒店,我可不会亏待你的。
  穆思琦对了对表,凌晨三点二十八分。
  到酒店后,余勒直接就去浴室洗澡,穆思琦躺在大床上摆弄手机,她点开微信,与邹雨的对话停留在去年。
  一年了,她究竟怎么样了?这些日子她又是怎么过的。
  想来邹雨走的那段时间,都没给她机会问出口她到底讨不讨厌她。
  不过问不问出口又有什么关系?估计那丫头只会笑着说不恨你,跟你有什么关系的话。可她这么回避她,多多少少是有点在意的。
  她烦躁地关掉手机,正碰巧余勒从浴室出来。
  浴室的水温刚刚好,你进去洗吧。
  穆思琦应了一声,见余勒正擦着头发在弯腰拿柜子里的吹风机。
  可这一弯腰低头,就一不小心让穆思琦看到了后颈处的伤疤。不算太大,但看着就知道一定很疼。
  
  穆思琦眉眼皱了一下,而后当做没看见,直接去浴室冲澡了。
  关于余勒,到底还有多少未知的领域。
  水温确实刚好,但穆思琦偏要扭动开关,让水温凉到极致,她仰起头,露出脖颈紧致优美的线条,凉水冲下来,连着她的面部,有种窒息的感觉。
  浴室的玻璃从外看不见内部,却能看出大致轮廓。
  余勒正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欣赏浴室里性感优美的身影。
  水哗啦哗啦地落下来,那声音震得她心烦意乱。听着这水流架势,余勒就猜到穆思琦是用凉水在冲凉。
  水声停下来,穆思琦站在浴室外的梳妆镜前,开始整理她的头发。
  嗯。
  她忽然闷哼一声,原来是余勒不知不觉地走到她身后,用温热的手碰了碰她的腰身。
  都说了浴室的水温刚刚好,怎么还用凉水?
  穆思琦打开吹风机开关,噪音传出来,她只对着镜子里的余勒笑了笑。
  余勒这时又不老实了,乘着她吹头发的时候,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来游去,她偏过头,吻了吻穆思琦的耳尖。
  明早我送你回学校,告诉我你的学校在哪,以后我想你了就随时去接你。
  像穆思琦这样的,学校管的应该不是很严,顶多是个市内的普通二本学校。
  吹风机哄哄地,但并不影响两人交流。
  行,明天你送我回学校,我给你指路,现在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在哪。
  余勒嗯了一声,又偏头去亲吻她。
  火势愈演愈烈,穆思琦扔掉吹风机,直接转过身面对面堵住她的嘴,余勒三两步退到大床上,死命按住穆思琦的后脑勺,而后一个大转身就将穆思琦压倒在身下。
  唇瓣一路往下,从嘴唇一路移到下巴,脖颈处
  然后露出虎牙,不轻不重地在穆思琦脖颈处咬了一口。
  嘶
  穆思琦疼得倒抽一口气,而后做出一副想要将余勒按到的攻势。
  余勒由着她,翻身倒下去,穆思琦再做下一步时,她就已疲惫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而后轻声道:不早了,多少睡一会吧!
  穆思琦简直不敢相信,我都躺倒你床上了,你真的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今晚没兴致,不想碰你,亲两口就够了。
  
  均匀的呼吸声传过来,再看时,发现余勒已经进入到熟睡阶段,看来这两天真是太累了啊。
  穆思琦也没去打扰她,她躺在她的臂弯处,对着吊灯发呆。
  那个疤痕,是怎么来的呢?
  
  穆思琦睡得晚,早上还是余勒叫她起来的,余勒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辆车,说要开车送她回学校。
  昨晚脖颈处咬的痕迹还很醒目,穆思琦涂了好几层遮暇都于事无补,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只好拿创口贴遮住。
  余勒这就不理解了,开车前还不忘问她,你都大学生了,有点这种痕迹怎么了,是学校里还有人?
  不是。穆思琦直接反驳道:怕室友问东问西,假的传成真的。
  哦。余勒觉得好笑,既然都出来玩了,还怕室友议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你父母呢?
  什么?
  穆思琦震颤了一下,不猜余勒会忽然问起她的家人。
  没有。余勒道:只是那天送你回家,看你家的灯是关着的,你父母都不在家吗?
  她以为穆思琦不会回答她,可她没等多久,穆思琦就告诉她,我父母已经离婚了,我现在跟我妈妈,她在外面工作,平常偶尔回一趟家,那个家,一直是我回去打理。
  哦余勒的心一颤,嘴角抽出一丝苦笑,不好意思啊!
  穆思琦回头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她觉得余勒的童年,应该比她还不好过吧!
  她开着车,穆思琦一路给她左指右指,最终来到了一个叫沥容大学的地方。
  余勒有点惊讶,沥容大学是这个城市的名牌大学,当年她们有多少人挤得头破血流也要进入这所大学,在她高中时期,这所大学简直是他们老师点名报考的典范。
  她一直不敢相信这种优秀的人会和她们这些人同流合污。
  对了。
  嗯?余勒回过神望她。
  花期到了呢!
  什么。
  穆思琦笑了笑:没什么,等哪天你有空,带你去我家看看我种的蔷薇吧。
  
  蔷薇
  吗?
  那蔷薇是我高一的时候种下的,那时候它还很矮,现在已经爬上了我家的屋顶,一大簇拥挤的花朵,像梵高描绘的花园一样,浪漫又温柔。
  余勒嗯了一声,想说随便,有空。可她一转头,穆思琦的温柔就映入眼前。
  她发誓穆思琦说这些话的样子,她这一辈子都忘不掉,那是她没见过的,其她女人远远没有的样子。
  穆思琦说:你知道吗?从前我种这些蔷薇,是想以后带着我喜欢的人来看,我想就算那个人不喜欢我,看见我种的蔷薇也该心动了。
  话是心动浪漫的,可余勒却突然心痛得厉害,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邀请看花。
  她的父亲阻碍了她的生活,兴趣,甚至阻碍了她的生命。
  别说看花,她连一捧为她盛开的花束都没收到。
  可花总会谢,那个人也不可能一直心动。
  就像我们,你只是偶尔冲动,而我只是来者不拒罢了。
  你想想冬天呢?万一你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家的腊梅,那她不就对腊梅的主人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