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天毕业典礼为什么不好好跟我解释?为什么要把生活过成这样?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穆思琦闭了嘴,这地方她实在不能多问余勒些什么,也不能给她过多的安慰。于是她牵起余勒的手,第一次和唐筱含道了谢,而后迫不及待地带着她冲进了雨幕里。
  唐筱含站在原地,她的飞机将于今晚九点钟起飞。
  再见了余勒。
  再见了穆思琦。
  
  穆思琦将余勒带到了她的家,孟欣最近在整理一个重大案件,因此她这几天都不回家。
  两人整个都淋湿了,穆思琦给余勒塞了一件她的衣服,将她推到了浴室。
  先洗澡好吗?洗完澡我给你擦药,然后再慢慢告诉我你的故事。
  穆思琦余勒开口终于说话了,你还愿意跟我说话么?你看到今天的视频了么?我就是阴沟里的蛆虫,肮脏不堪。
  她想说你那么好,向阳而生,我根本就与你不相配。
  我余勒何德何能,能让你这个沥容大学法学系的高材生惦记这么久,让你陪着我腐烂在嘈杂的灯红酒绿里四年。
  余勒坐在凳子上,穆思琦站在她面前。这个姿势就得仰视穆思琦了,余勒发现今天的穆思琦扎着一头利落的马尾辫,没有那些花花绿绿的装扮显得她很清冷。
  她很喜欢黑色,短袖也是黑色的,余勒知道她做她情人的那些年是从来没穿过黑色的,除了这次就是初见时那身校服再加佩戴的黑色口罩。
  穆思琦低头望着她:不想洗澡么?
  夏天的气候,淋湿了到没有会感冒这么夸张。
  是想做点别的?
  余勒喘着气,看着穆思琦慢慢地低头,那是她从前没有体验过的,在穆思琦身上从未出现过的陌生的压迫感。
  嘴唇压下来,霸占着余勒碧唇间的氧气。
  这一场吻完全是穆思琦主导的,余勒坐在凳子上,感觉自己身子骨已经麻了。她闭上眼,眼泪不知不觉落下来,忘了推开眼前的人。
  穆思琦吻够了,就扶住余勒的额头,而后舔了舔余勒的伤口,血腥味顿时散布开来。
  那是一阵久违的湿润感。
  余勒,余勒
  她不住地叫唤她,吻住了她眼角落下的泪。
  余勒
  让我亲亲你
  眼泪早就止不住了,余勒从来没这么被人心疼过,穆思琦会吻去她的血,她的泪。
  从来没有人愿意这么对她,别人只会嫌弃她。
  那天怎么不解释?
  一吻终了,穆思琦低声问她。
  余勒的心收到了安抚,就说:当时没想过解释,我那天家里出了点事,确实忘记了,后来我打电话给你,你每回都不接
  她这才慢慢伸手搂住穆思琦的腰:思琦,我很早之前就见过你。
  穆思琦轻叹一声:终于想起来了?
  嗯。
  那年夏天在酒吧见你,你说过对我这种乖巧的没兴趣还记得吗?
  记得。
  所以我改造了一下自己,我那时听说绿茶很讨人喜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去试了,没想到哎穆思琦摇了摇头,还是得不到余姐的心啊!
  不是的!余勒急忙打断她,我其实那是只是好面子说的一时谎话,我当时已经对你
  嗯?对我什么?
  我当初偷看被你抓包,又爱好面子,所以才说对你这种没兴趣谁知道你这么傻
  后开的话余勒没有接着说下去,但穆思琦已经全部明白了。
  穆思琦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仰着头看她,余勒刚哭过,眼睛红红的,不过几个月的光景,两人身份互了调,曾经躺在余勒怀里哭的眼睛红肿的穆思琦变成了她自己。
  所以你原来早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穆思琦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而后又低头自嘲一笑:早知道如此,我又何苦那么煞费苦心?
  余勒,你知不知道,我们浪费了整整四年?
  
  余勒的下巴在她手中颤抖着,泪却止也止不住,那些心酸,懊悔铺天盖地地袭过来。
  曾经她渴望的那一束光,原来一直就这么以一个情人的身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天黑了,吻再次落下来。
  两人身上淋得很湿,穆思琦带余勒去了她家的浴室,而后放好了热水将她放在鱼缸里,她脱了湿淋淋的衣服关上门。
  乖,洗完澡我给你换药。
  那是第一次,穆思琦感受到了余勒的脆弱。
  她没见过余勒哭,但是那一晚她觉得余勒的眼泪都要流尽了,无论她怎么安慰,怎么亲吻都止不住。
  余承昌给她留下的伤疤太过霸道凶狠,让她不敢使力,碘伏一擦上去余勒就疼,疼得皱眉,疼得攥紧了她的肩膀。
  余勒情到深处穆思琦安慰她,这是最后一次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我会保护你,用我毕生所学的法律条文禁锢施加在你身上的暴力,我要用法律保护你。
  话明天说,事儿今晚做。
  尽管还有太多疑问,但都不是现在说的时候了,穆思琦现在确认好她们的以后,所以她们并不缺乏说真相的时间。
  她想法律不会放过余承昌和萧珂顺这样的家暴者,如果有一天余勒需要她,那么她就只能以法文为武器,以法庭为战场,向余承昌萧珂顺等家暴的恶势力宣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了哟!
  第71章
  两人昨夜又洗澡又上药,折腾到凌晨才睡去。
  余勒早早地醒来了,她攥着穆思琦散落下来的长发,在鼻尖细嗅着。
  褪去了绿茶妆,她发现穆思琦又有一种别致的美,很淡雅,很好看。
  看着看着,余勒想起来一件事。
  她想起多年前她捧着白玫瑰去龙华山公墓去看母亲的时候,那天因为天气炎热又正值正午打不上车,一个刚好路过的女生骑车载了她。
  现在想想,那女生晶亮的眸子还真跟穆思琦有点相似。
  早上刚起床的平静一扫而光,余勒的心砰砰砰地跳着,恨不得现在将穆思琦弄醒问清楚。
  穆思琦,是你吗
  原来我们兜兜转转,错过了那么多回。
  
  两人醒来后随便弄了一点东西吃,余勒吃完饭后还有很多事要干,比如她画室里的那些画,该卖的都得卖了,余氏经历了这么些事,恐怕经济会严重下滑。
  她自己的开支最近也告急了,不卖画恐怕自己吃不上饭。
  余勒浏览了余氏公司情况,股票已经严重下跌,更有悔恨买了余氏股票的跑来公司闹事,来找余承昌要个说法。
  然而比起余氏,萧氏也不见得好多少。
  余勒管不了那么多,要收拾余承昌的烂摊子也得让她自己吃饱喝足精神气好了以后再管。
  余勒再一次带穆思琦来了她的画室。
  穆思琦一边帮她搬画一边问她:萧珂顺公安部怎么处理?总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哎余勒拍了拍满是灰尘的手,我只能给他吃点苦头,他家里有背景,怎么也不会轮到坐牢的地步。
  那不能吧?你都有他的录音证据了
  余勒忙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穆思琦身边:思琦,这个世道呢你还不是很了解,等你入社会久了,和各层面的人接触多了,就会知道从来没有绝对的公正可言,不是所有人都能完全伏法的,事情本就变换的太过频繁,这是个看脸看背景的世界,钱,背景,关系缺一不可,三者合一就是王法。
  所以说如果我有一百个方法让萧珂顺坐牢,他就有一万种方法逃避责任。让他是些苦头吧,其他的事交给警察处理。
  她不是很想让穆思琦出手她的事情。
  余承昌和萧珂顺是个疯子,是个野兽,她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发疯伤了穆思琦。
  其实余勒说的穆思琦也懂,有钱就是王法,这些她早已在高三那一年在邹雨的事件上体会过一次了。
  多说无益,余勒现在也不大乐意谈这些事,穆思琦闭了嘴,继续帮她整理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