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广播里传来机械合成音：“警告！警告！检测到大规模虫族生物反应！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伊米特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闭上眼, 能清晰感知到那股熟悉又陌生的精神波动。
王虫。
不止王虫, 是虫族的舰队。
灰隼咬牙。
伊米特没回答。
他很清楚，虫族从来不需要追踪器，它们能感应到虫母的气息, 尤其是在他情绪波动剧烈的时候。
刚才那一瞬间的动摇, 暴露了他。
走廊尽头传来惨叫声。
金属墙壁被腐蚀液融穿, 巨大的王虫从破洞中挤了进来，它身上覆盖着厚重的甲壳, 复眼泛着诡异的紫光，前肢末端是锋利如刀的骨刃。
第一个冲过来的星际联盟士兵连枪都没来得及抬起, 就被王虫一爪斩成两段。
血雾爆开。
灰隼反应很快, 她一把拉住伊米特往另一个方向跑, 身后不断传来爆炸声，还有绝望的哀嚎。
但王虫的目标很明确, 它们完全无视其他人，径直朝着伊米特追来。
“妈妈——”
精神波动中夹杂着狂热和兴奋，那是王虫对虫母本能的呼唤。
伊米特跑得气喘吁吁, 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不想杀人。
他也不想被虫族带走。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前方的舱门打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出来。
为首的军官意识到虫母出现在了他们的地盘，愣了一下，然后面色复杂地开口：“星际联盟最高议会紧急通讯，请求与虫母殿下对话。”
伊米特停下脚步。
身后追随而来的王虫也停住了，但它们没有退开，而是将伊米特团团围住，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军官深吸一口气，语速很快：“我们知道您的身份，也知道虫族的意图。”
“所有比赛星球都是我们的试验场地，我们为原住民带来文明，使每一个星球迅速进化，更是为了制造混乱。”
“为了平衡，殿下。”
“星际联盟存在的意义，就是维持各种族之间的平衡，我们不怕战争，我们只怕一家独大。”
伊米特皱眉：“所以呢？”
“所以我们愿意承认蓝星的独立地位。”军官说得很郑重，“作为交换，请您不要让虫族继续扩张，蓝星可以成为中心区，成为虫族与其他星域之间的桥梁，这对所有人都有利。”
灰隼在旁边冷笑出声，“说到底就是怕死？”
但伊米特没有回应。
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强烈的虫化反应。
他能清晰察觉到自己思维模式的变化，那些曾经让他纠结，痛苦的情绪正在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宏大，更冰冷的理性。
像是站在更高的维度俯瞰一切。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像另一个人：“蓝星归蓝星，虫族归虫族，我接受你们的提议。”
灰隼震惊地看向他。
军官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那么关于虫族的扩张......”
“虫族不会侵略任何星球。”伊米特说，“但我们会建立贸易路线，会开放边境，会用我们的方式融入星际秩序。”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你们不是最擅长把水搅混吗？那就继续搅吧。”
话音刚落，更多的虫族涌入空间站。
它们列队排开，分开一条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艘通体漆黑的虫族战舰。
伊米特转身，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灰隼远远看着，看着那个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虫群深处。
战舰启动，空间站剧烈摇晃。
等虫族彻底撤离后，军官跪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他们还是输了。
虫族不会大规模侵略，但他们再也没有能力再次弑神。
曾经他们杀了一次虫母，整个星际陷入了疯狂。
虫族失去了统一意志，但仇恨反而让它们变得更加狂暴。
王虫、刺虫、爆虫，所有兵种像发疯一样冲向星际控制区。
星际联盟也从松散的民间组织变成了真正的战争机器，每个星球都在拼命制造武器，训练士兵。
那段时间没人记得打了多少场仗。
只记得星空里总是飘着战舰的残骸。
即使单兵打不过虫族，他们也没有放弃，因为他们知道虫母死去后，虫族永远无法迎来新生。
直到他们在身边同伴的身上，看到了虫族的影子。
血肉之躯无法对抗虫族，但冰冷的机甲可以。
它是一个坚固的壳，将驾驶员的精神力与外界隔绝，通过机械传导进行攻击，完美中和了精神反噬。
于是，对机甲的依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能源石的消耗成了天文数森*晚*整*理字。
而讽刺的是，最高效，最纯净的能源石，恰恰来自被他们打下来的那些，本属于虫族的星球。
星际联盟曾以为消灭虫母就是终结。
结果他们迎来了更可怕的东西。
虫化。
最初只是几个士兵出现异常，指甲变黑，眼白泛紫，然后是骨骼增生，皮肤下隆起虫壳般的硬块。军医以为是辐射污染，隔离观察后才发现，这些人的基因序列正在崩溃重组。
被污染者会彻底失去自我意识，身体异化成半虫半人的怪物，但他们保留着人类的智慧和记忆，这让他们成为比纯种虫族更恐怖的存在。
他们能伪装，能潜伏，能用人类的语言欺骗同伴。
然后在最放松警惕的时候，露出锋利的爪子。
第一支被虫化者全灭的精英小队里，队长直到死都不敢相信，捅穿他心脏的是朝夕相处十年的副手。
那个人眼里流着泪，嘴里却发出虫族特有的嘶鸣。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边道歉，一边疯狂撕咬队长的尸体。
消息传回指挥部，他们开始互相怀疑，每个战友都可能是定时炸弹。
有人提议全员基因检测，但虫化初期根本查不出来。
等能查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救了。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
星际联盟所有机甲驾驶员感染了精神力病毒，整个防线彻底崩溃。
所有接触过能源石的人，无论是权贵还是贫民，无一例外都中招。
驱动与修复机甲需要能源石，维持基本生活的设施需要能源石，治疗精神力唯一有效的药剂，核心成分也是能源石提取物。
整个星际的命脉被握在虫族手里。
而虫族，只是静静等待。
等待那些曾经屠杀过虫母的人，一个个倒在自己制造的武器下。
现在虫母回来，他真正成为了虫族的主宰，成为了星际格局中最不可预测的变量。
而星际联盟，已经开始分崩离析。
星际联盟边缘种族早就对议会的决策不满，这次事件更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公开宣布退出联盟，并联合其他几个种族成立了新的联合体。
内战开始。
原本稳固的权力结构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塌，各个种族都在重新评估自己的立场和利益。
混乱，彻底的混乱。
而伊米特在虫族主星，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思维方式改变了，不再纠结于人类时代的道德和情感束缚，却也没有变成冷血的征服者。他只是更理性了，能够同时权衡千百种可能性，能够预见每一个决策带来的连锁反应。
王虫索伦格利泽驻守在星域边境，率领着最精锐的王虫军团。
他过去无法触碰虫母，现在依旧只敢远远观望。
“妈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伊米特没有转身，但他知道是谁。
塔修斯走到他身边，翅膀上的鳞粉在星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我......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喜欢。”
伊米特侧过头，看着这个曾经在竞技场上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
塔修斯紧张得浑身僵硬，但还是坚持说完：“我知道你不会回蓝星了，我知道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哪怕你拒绝我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伊米特沉默了片刻。
虫化后的理性告诉他，接受塔修斯能够巩固虫族内部的稳定。
但还有一小部分人类情感残留在灵魂深处，那部分情感记得塔修斯曾经的陪伴，记得他不顾一切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好。”他说得很简单。
塔修斯愣住了，眼睛瞬间泛红，“你......你答应了？”
“嗯。”伊米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塔修斯颤抖的翅膀：“既然喜欢，就在一起吧。”
伊米特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闭上眼, 能清晰感知到那股熟悉又陌生的精神波动。
王虫。
不止王虫, 是虫族的舰队。
灰隼咬牙。
伊米特没回答。
他很清楚，虫族从来不需要追踪器，它们能感应到虫母的气息, 尤其是在他情绪波动剧烈的时候。
刚才那一瞬间的动摇, 暴露了他。
走廊尽头传来惨叫声。
金属墙壁被腐蚀液融穿, 巨大的王虫从破洞中挤了进来，它身上覆盖着厚重的甲壳, 复眼泛着诡异的紫光，前肢末端是锋利如刀的骨刃。
第一个冲过来的星际联盟士兵连枪都没来得及抬起, 就被王虫一爪斩成两段。
血雾爆开。
灰隼反应很快, 她一把拉住伊米特往另一个方向跑, 身后不断传来爆炸声，还有绝望的哀嚎。
但王虫的目标很明确, 它们完全无视其他人，径直朝着伊米特追来。
“妈妈——”
精神波动中夹杂着狂热和兴奋，那是王虫对虫母本能的呼唤。
伊米特跑得气喘吁吁, 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不想杀人。
他也不想被虫族带走。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前方的舱门打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出来。
为首的军官意识到虫母出现在了他们的地盘，愣了一下，然后面色复杂地开口：“星际联盟最高议会紧急通讯，请求与虫母殿下对话。”
伊米特停下脚步。
身后追随而来的王虫也停住了，但它们没有退开，而是将伊米特团团围住，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军官深吸一口气，语速很快：“我们知道您的身份，也知道虫族的意图。”
“所有比赛星球都是我们的试验场地，我们为原住民带来文明，使每一个星球迅速进化，更是为了制造混乱。”
“为了平衡，殿下。”
“星际联盟存在的意义，就是维持各种族之间的平衡，我们不怕战争，我们只怕一家独大。”
伊米特皱眉：“所以呢？”
“所以我们愿意承认蓝星的独立地位。”军官说得很郑重，“作为交换，请您不要让虫族继续扩张，蓝星可以成为中心区，成为虫族与其他星域之间的桥梁，这对所有人都有利。”
灰隼在旁边冷笑出声，“说到底就是怕死？”
但伊米特没有回应。
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强烈的虫化反应。
他能清晰察觉到自己思维模式的变化，那些曾经让他纠结，痛苦的情绪正在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宏大，更冰冷的理性。
像是站在更高的维度俯瞰一切。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像另一个人：“蓝星归蓝星，虫族归虫族，我接受你们的提议。”
灰隼震惊地看向他。
军官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那么关于虫族的扩张......”
“虫族不会侵略任何星球。”伊米特说，“但我们会建立贸易路线，会开放边境，会用我们的方式融入星际秩序。”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你们不是最擅长把水搅混吗？那就继续搅吧。”
话音刚落，更多的虫族涌入空间站。
它们列队排开，分开一条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艘通体漆黑的虫族战舰。
伊米特转身，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灰隼远远看着，看着那个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虫群深处。
战舰启动，空间站剧烈摇晃。
等虫族彻底撤离后，军官跪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他们还是输了。
虫族不会大规模侵略，但他们再也没有能力再次弑神。
曾经他们杀了一次虫母，整个星际陷入了疯狂。
虫族失去了统一意志，但仇恨反而让它们变得更加狂暴。
王虫、刺虫、爆虫，所有兵种像发疯一样冲向星际控制区。
星际联盟也从松散的民间组织变成了真正的战争机器，每个星球都在拼命制造武器，训练士兵。
那段时间没人记得打了多少场仗。
只记得星空里总是飘着战舰的残骸。
即使单兵打不过虫族，他们也没有放弃，因为他们知道虫母死去后，虫族永远无法迎来新生。
直到他们在身边同伴的身上，看到了虫族的影子。
血肉之躯无法对抗虫族，但冰冷的机甲可以。
它是一个坚固的壳，将驾驶员的精神力与外界隔绝，通过机械传导进行攻击，完美中和了精神反噬。
于是，对机甲的依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能源石的消耗成了天文数森*晚*整*理字。
而讽刺的是，最高效，最纯净的能源石，恰恰来自被他们打下来的那些，本属于虫族的星球。
星际联盟曾以为消灭虫母就是终结。
结果他们迎来了更可怕的东西。
虫化。
最初只是几个士兵出现异常，指甲变黑，眼白泛紫，然后是骨骼增生，皮肤下隆起虫壳般的硬块。军医以为是辐射污染，隔离观察后才发现，这些人的基因序列正在崩溃重组。
被污染者会彻底失去自我意识，身体异化成半虫半人的怪物，但他们保留着人类的智慧和记忆，这让他们成为比纯种虫族更恐怖的存在。
他们能伪装，能潜伏，能用人类的语言欺骗同伴。
然后在最放松警惕的时候，露出锋利的爪子。
第一支被虫化者全灭的精英小队里，队长直到死都不敢相信，捅穿他心脏的是朝夕相处十年的副手。
那个人眼里流着泪，嘴里却发出虫族特有的嘶鸣。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边道歉，一边疯狂撕咬队长的尸体。
消息传回指挥部，他们开始互相怀疑，每个战友都可能是定时炸弹。
有人提议全员基因检测，但虫化初期根本查不出来。
等能查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救了。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
星际联盟所有机甲驾驶员感染了精神力病毒，整个防线彻底崩溃。
所有接触过能源石的人，无论是权贵还是贫民，无一例外都中招。
驱动与修复机甲需要能源石，维持基本生活的设施需要能源石，治疗精神力唯一有效的药剂，核心成分也是能源石提取物。
整个星际的命脉被握在虫族手里。
而虫族，只是静静等待。
等待那些曾经屠杀过虫母的人，一个个倒在自己制造的武器下。
现在虫母回来，他真正成为了虫族的主宰，成为了星际格局中最不可预测的变量。
而星际联盟，已经开始分崩离析。
星际联盟边缘种族早就对议会的决策不满，这次事件更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公开宣布退出联盟，并联合其他几个种族成立了新的联合体。
内战开始。
原本稳固的权力结构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塌，各个种族都在重新评估自己的立场和利益。
混乱，彻底的混乱。
而伊米特在虫族主星，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思维方式改变了，不再纠结于人类时代的道德和情感束缚，却也没有变成冷血的征服者。他只是更理性了，能够同时权衡千百种可能性，能够预见每一个决策带来的连锁反应。
王虫索伦格利泽驻守在星域边境，率领着最精锐的王虫军团。
他过去无法触碰虫母，现在依旧只敢远远观望。
“妈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伊米特没有转身，但他知道是谁。
塔修斯走到他身边，翅膀上的鳞粉在星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我......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喜欢。”
伊米特侧过头，看着这个曾经在竞技场上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
塔修斯紧张得浑身僵硬，但还是坚持说完：“我知道你不会回蓝星了，我知道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哪怕你拒绝我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伊米特沉默了片刻。
虫化后的理性告诉他，接受塔修斯能够巩固虫族内部的稳定。
但还有一小部分人类情感残留在灵魂深处，那部分情感记得塔修斯曾经的陪伴，记得他不顾一切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好。”他说得很简单。
塔修斯愣住了，眼睛瞬间泛红，“你......你答应了？”
“嗯。”伊米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塔修斯颤抖的翅膀：“既然喜欢，就在一起吧。”